假公主，真皇子（十九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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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公主，真皇子（十九）
裴奕並沒有親自盯著裴昭寫罪己詔，他只是悠閑地在皇宮內閑逛著，宛如貓兒在巡視自己的領地。
以往覺得巍峨高聳的宮墻，如今在他的眼裏，也不過如此。
原來當一個人真的變強大之後，整個世界在他的眼裏都會變得友好溫順起來。
385在裴奕的腦海中嘀咕道：【沒想到裴昭心理還挺脆弱的，一聽到你母後準備犧牲他就破防了。】
裴奕心情平靜，他原以為自己是渴望皇位與權勢的，因為這樣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辱他。
可是真當皇位變得唾手可得時，他發現自己的內心並不滿足，他真正想要的東西，好像並非無上的權勢，而是……
【小五，我可以變成和你一樣的存在嗎？】
385楞了好一會兒才訝然道：【啊？你想修仙？】
【修仙就可以變得和你一樣嗎？】
那也是不能的，畢竟我是系統，是主神的智能AI造物，而你是人。
但385沒直說，只是道：【你忘了嗎？我是貓妖啊，而你是人類，咱們物種就不一樣，就算你很有修仙天賦，最多也就是延年益壽吧，長生不老是不可能的，畢竟你們這個世界也沒多少靈氣，更沒有飛升的先例。】
385有點疑惑，它是知道有些人當皇帝當久了，年紀大了之後便開始尋仙問道，以求長生之法，但裴奕還不到二十歲，尚未正式坐上皇位，就已經開始考慮長生不老的事了嗎？
沒想到裴奕卻搖搖頭，【不，我並不想長生不老，只是想變成和你一樣的存在，或者，你變成人也可以。雖然你說我們簽訂了契約，但我還是害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我，如果你變成人，或者我變成和你一樣的存在，這樣即便有一天你要離開，我也能跟你一起。】
或許是相處的時間久了，裴奕漸漸意識到385並非它所說的貓妖，他雖然不清楚它究竟是什麽樣的生命形式，但385見多識廣，一看就是走過很多地方，看過很多風景的。
這樣的它，哪怕已經作出了承諾，裴奕也沒辦法相信它真的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，而且，他甚至隱隱有一種預感，等到自己真正坐上皇位之後，那時候385是不是就會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需要它了，從而離開呢？
裴奕不敢賭，也不敢想，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要麽385變成人留在自己身邊，要麽自己變成和385一樣的存在，這樣哪怕它厭倦了要離開，自己也可以厚著臉皮跟著它。
總之是絕對不能分開的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白色小貓的毛本能地炸了起來，像是感受到了威脅，但隨即，它又平覆了下來，解釋道：【我們貓妖一族的族長有規定，是不允許我們變人的，以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，影響我們的修行。】
實際情況是：以前一開始主神並沒有這個規定，有時候系統在宿主面前，也會變成人類的模樣。
但是發生了很多意外，據說不少系統都被宿主給日了，以至於任務結束後都不得不進入系統休眠中心，做選擇性記憶刪除治療。
最嚴重的一次是某個業績優秀的系統和宿主相愛了，然後他們因為不想配合劇情，聯手搞崩了好多個任務世界，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。
之後，主神便出臺了規定，說所有的系統都不允許在宿主面前變成人形，也不準和宿主談戀愛。
一開始還有系統抗議，後來發現自從不當人之後，好像更快樂，於是系統們也就習慣了不做人，即便回到主神空間內，也是用動物的擬態。
385有次和其他部門的系統閑聊，說到那個搞崩了多個任務世界的系統，還一起唏噓，主神抹除了關於那個系統的記錄，也不知它後來怎麽樣了，是不是被主神一並抹殺了。
眼下，385只能用貓妖設定來忽悠裴奕，末了又道：【你也不可能變成跟我一樣的，不過……】
385翻了翻系統商城，找到一本標價昂貴的《陰陽神魂決》，毫不猶豫地兌換了出來。
【我這裏有一本《陰陽神魂決》，是專門修煉神魂的，你可以試著練練看，說不定能有幫助。】
385也是想起了主系統300給自己看的那顆布滿裂痕泛著黑氣的星子，如果裴奕真的能把《陰陽神魂決》修煉到入門的程度，那麽代表著蕭印的星子，也會跟著愈合一點點的吧。
裴奕拿到《陰陽神魂決》時，其實有點失望，因為385說的很清楚，它不能變人，自己也不能變得跟它一樣。
但裴奕還是點了點頭，【好的，我會好好修煉的。】
他並不想辜負385的好意，從之前的洗髓丹和《軒轅劍譜》就可以看出，它給自己的絕對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。
過了兩日，裴昭在早朝上宣讀了罪己詔，並正式宣布讓位給自己的胞弟裴奕。
關於裴奕的性別問題，太後夏晗月也出了一份懿旨做了說明，當然她並沒有說是自己刻意隱瞞了裴奕性別，而是說裴奕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，經一位高人指點，只能扮作女孩子，才能把他養大之類的。
彼時朝堂上風起雲湧，但有郁長風的鼎力支持，其他人也沒敢說什麽，畢竟十二萬大軍還圍在京都外面。
故事幾經轉折，流傳到百姓的耳中時，已經是添油加醋的神話版本了。
說裴奕原本是紫微星下凡，天生的帝王，只是被妖物盯上，為了迷惑妖物，才故意讓大皇子裴昭擋在前面，反而將裴奕當成公主養大。
現在，裴奕已經親手除掉了妖物，自然就該恢覆帝位了。
一切盡在掌控之中，但裴奕還是著實忙碌了好一陣子，比如安排郁長風帶著匈奴和胡人的首領去找他們談判要賠償，再比如安排莫洮南去南邊支援剿滅海盜倭寇。
裴奕用385教自己的知識編寫了一套對付海盜倭寇的手冊，還花時間給莫洮南講解了一遍，莫洮南聽得心緒激蕩，恨不得立馬砍幾百個倭寇海盜來過過癮，同時對裴奕的崇拜之情也達到了新的高度。
幾個月之後，郁長風和莫洮南都順利凱旋歸朝了，這時候的裴奕即將迎來及冠之日，而他的登基大典，也安排在這一天。
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對裴奕的能力抱有質疑，這幾個月下來，他們幾乎都已心服口服，就算有那些想趁機搞事的，也都被裴奕的雷霆手段給摁下了。
裴奕在跟385商討之後，還制定了一系列的新政策，比如減少賦稅，改進種植技術，推廣新農具，廣開學院，統一句讀方式，開女學，準許女子參與科舉並入朝為官等等。
不過考慮到世人的接受能力，裴奕打算等自己登基之後再一條條推行。
到了典禮當天，裴奕一早便起床了，他先是要祭拜先祖，由年邁的太傅賜字，接著由宰相帶頭，擬定新國號，所有官員們進行呼號的儀式，再之後，便是披衣戴冠，受冊儀式等。
儀式繁瑣而莊重，不過裴奕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。
當他在高臺之上祭天宣誓的時候，就見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有祥雲匯聚，祥雲之間還有一條金龍翻騰，雖然不過短短幾息時間便消失了，但這一幕卻震驚了所有人。
就連裴奕自己都驚到了。
這時，就聽腦海裏的385道：【嘻嘻，寶貝，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，二十歲生辰快樂鴨！】
這一刻，裴奕真的有些懷疑385是神仙了，他這麽想著，便這麽問了。
卻聽385解釋道：【不是啦，只是一點小小的全息投影技術，其實並不貴，比那本《陰陽神魂決》便宜多了。】
裴奕無話可說，卻頗為感動，更加感動的是臺下的文武百官們，原本還有些人對裴奕的登基心有不服，見到此情形之後，卻再也不敢有二心。
這一次，所有人跪伏在地，口中高呼萬歲的聲音都虔誠了幾分，對於裴奕這位新主的信任度，更是拔高到了一個空前的程度。
加冠儀式持續了一整天的時間，要不是裴奕現在身體素質好，這一整套流程下來，非得累癱不可。
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之後，穿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裴奕卻沒有回寢宮，而是去了藏在皇宮深處的一間密室之中。
厚重的房門打開之後，裴奕緩步邁入了昏暗的室內，這間密室並不大，裏面僅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。
裴奕走到桌邊坐下，支著下巴看向床上被鐵鏈鎖住手腳的人——尉遲淵。
數月的時間，尉遲淵仿佛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，膚色蒼白，身材消瘦，兩頰凹陷，眼神裏更是沒了往日的光彩。
看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時，他木然地轉了轉渾濁的眼珠子，面部的肌肉抽動了一下，隨後才啞聲道：“你……登基了？”
裴奕輕笑了一下，“是呀，你要恭喜朕嗎？”
尉遲淵試圖起身，帶動鐵鏈發出一陣嘩啦啦的撞擊聲，他挺起的上半身很快就被鐵鏈拽回了床上，面對裴奕，他已經從一開始的憤怒憎恨，怨毒咒罵，到現在只剩下深深的恐懼。
“求……求你……放過我……”尉遲淵幹澀的眼睛再次盈滿了淚水，單衣之下的身體上傷痕累累。
他曾以施虐為樂，那時的他根本就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，想要做自己的人，如果不聽話，不如自己的意，就該好好懲罰一下。
可是等到自己成為受虐的那一方時，他才體會到了什麽叫生不如死。
這幾個月來，他身上的傷幾乎沒有好過，但裴奕卻偏偏叫施暴的人控制著一個度，既不會一次把他折磨致死，又不會讓他好過。
有時候尉遲淵覺得自己已經到極限了，但每次裴奕又會讓禦醫不計代價地救回他。
尉遲淵不斷在瀕死和好轉之間來回徘徊，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就連南風館的小倌兒，都沒有尉遲淵的遭遇悲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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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奕並沒有親自盯著裴昭寫罪己詔，他只是悠閑地在皇宮內閑逛著，宛如貓兒在巡視自己的領地。
以往覺得巍峨高聳的宮墻，如今在他的眼裏，也不過如此。
原來當一個人真的變強大之後，整個世界在他的眼裏都會變得友好溫順起來。
385在裴奕的腦海中嘀咕道：【沒想到裴昭心理還挺脆弱的，一聽到你母後準備犧牲他就破防了。】
裴奕心情平靜，他原以為自己是渴望皇位與權勢的，因為這樣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辱他。
可是真當皇位變得唾手可得時，他發現自己的內心並不滿足，他真正想要的東西，好像並非無上的權勢，而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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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5楞了好一會兒才訝然道：【啊？你想修仙？】
【修仙就可以變得和你一樣嗎？】
那也是不能的，畢竟我是系統，是主神的智能AI造物，而你是人。
但385沒直說，只是道：【你忘了嗎？我是貓妖啊，而你是人類，咱們物種就不一樣，就算你很有修仙天賦，最多也就是延年益壽吧，長生不老是不可能的，畢竟你們這個世界也沒多少靈氣，更沒有飛升的先例。】
385有點疑惑，它是知道有些人當皇帝當久了，年紀大了之後便開始尋仙問道，以求長生之法，但裴奕還不到二十歲，尚未正式坐上皇位，就已經開始考慮長生不老的事了嗎？
沒想到裴奕卻搖搖頭，【不，我並不想長生不老，只是想變成和你一樣的存在，或者，你變成人也可以。雖然你說我們簽訂了契約，但我還是害怕你有一天會離開我，如果你變成人，或者我變成和你一樣的存在，這樣即便有一天你要離開，我也能跟你一起。】
或許是相處的時間久了，裴奕漸漸意識到385並非它所說的貓妖，他雖然不清楚它究竟是什麽樣的生命形式，但385見多識廣，一看就是走過很多地方，看過很多風景的。
這樣的它，哪怕已經作出了承諾，裴奕也沒辦法相信它真的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，而且，他甚至隱隱有一種預感，等到自己真正坐上皇位之後，那時候385是不是就會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需要它了，從而離開呢？
裴奕不敢賭，也不敢想，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要麽385變成人留在自己身邊，要麽自己變成和385一樣的存在，這樣哪怕它厭倦了要離開，自己也可以厚著臉皮跟著它。
總之是絕對不能分開的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白色小貓的毛本能地炸了起來，像是感受到了威脅，但隨即，它又平覆了下來，解釋道：【我們貓妖一族的族長有規定，是不允許我們變人的，以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，影響我們的修行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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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發生了很多意外，據說不少系統都被宿主給日了，以至於任務結束後都不得不進入系統休眠中心，做選擇性記憶刪除治療。
最嚴重的一次是某個業績優秀的系統和宿主相愛了，然後他們因為不想配合劇情，聯手搞崩了好多個任務世界，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。
之後，主神便出臺了規定，說所有的系統都不允許在宿主面前變成人形，也不準和宿主談戀愛。
一開始還有系統抗議，後來發現自從不當人之後，好像更快樂，於是系統們也就習慣了不做人，即便回到主神空間內，也是用動物的擬態。
385有次和其他部門的系統閑聊，說到那個搞崩了多個任務世界的系統，還一起唏噓，主神抹除了關於那個系統的記錄，也不知它後來怎麽樣了，是不是被主神一並抹殺了。
眼下，385只能用貓妖設定來忽悠裴奕，末了又道：【你也不可能變成跟我一樣的，不過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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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這裏有一本《陰陽神魂決》，是專門修煉神魂的，你可以試著練練看，說不定能有幫助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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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奕拿到《陰陽神魂決》時，其實有點失望，因為385說的很清楚，它不能變人，自己也不能變得跟它一樣。
但裴奕還是點了點頭，【好的，我會好好修煉的。】
他並不想辜負385的好意，從之前的洗髓丹和《軒轅劍譜》就可以看出，它給自己的絕對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。
過了兩日，裴昭在早朝上宣讀了罪己詔，並正式宣布讓位給自己的胞弟裴奕。
關於裴奕的性別問題，太後夏晗月也出了一份懿旨做了說明，當然她並沒有說是自己刻意隱瞞了裴奕性別，而是說裴奕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，經一位高人指點，只能扮作女孩子，才能把他養大之類的。
彼時朝堂上風起雲湧，但有郁長風的鼎力支持，其他人也沒敢說什麽，畢竟十二萬大軍還圍在京都外面。
故事幾經轉折，流傳到百姓的耳中時，已經是添油加醋的神話版本了。
說裴奕原本是紫微星下凡，天生的帝王，只是被妖物盯上，為了迷惑妖物，才故意讓大皇子裴昭擋在前面，反而將裴奕當成公主養大。
現在，裴奕已經親手除掉了妖物，自然就該恢覆帝位了。
一切盡在掌控之中，但裴奕還是著實忙碌了好一陣子，比如安排郁長風帶著匈奴和胡人的首領去找他們談判要賠償，再比如安排莫洮南去南邊支援剿滅海盜倭寇。
裴奕用385教自己的知識編寫了一套對付海盜倭寇的手冊，還花時間給莫洮南講解了一遍，莫洮南聽得心緒激蕩，恨不得立馬砍幾百個倭寇海盜來過過癮，同時對裴奕的崇拜之情也達到了新的高度。
幾個月之後，郁長風和莫洮南都順利凱旋歸朝了，這時候的裴奕即將迎來及冠之日，而他的登基大典，也安排在這一天。
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對裴奕的能力抱有質疑，這幾個月下來，他們幾乎都已心服口服，就算有那些想趁機搞事的，也都被裴奕的雷霆手段給摁下了。
裴奕在跟385商討之後，還制定了一系列的新政策，比如減少賦稅，改進種植技術，推廣新農具，廣開學院，統一句讀方式，開女學，準許女子參與科舉並入朝為官等等。
不過考慮到世人的接受能力，裴奕打算等自己登基之後再一條條推行。
到了典禮當天，裴奕一早便起床了，他先是要祭拜先祖，由年邁的太傅賜字，接著由宰相帶頭，擬定新國號，所有官員們進行呼號的儀式，再之後，便是披衣戴冠，受冊儀式等。
儀式繁瑣而莊重，不過裴奕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。
當他在高臺之上祭天宣誓的時候，就見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有祥雲匯聚，祥雲之間還有一條金龍翻騰，雖然不過短短幾息時間便消失了，但這一幕卻震驚了所有人。
就連裴奕自己都驚到了。
這時，就聽腦海裏的385道：【嘻嘻，寶貝，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，二十歲生辰快樂鴨！】
這一刻，裴奕真的有些懷疑385是神仙了，他這麽想著，便這麽問了。
卻聽385解釋道：【不是啦，只是一點小小的全息投影技術，其實並不貴，比那本《陰陽神魂決》便宜多了。】
裴奕無話可說，卻頗為感動，更加感動的是臺下的文武百官們，原本還有些人對裴奕的登基心有不服，見到此情形之後，卻再也不敢有二心。
這一次，所有人跪伏在地，口中高呼萬歲的聲音都虔誠了幾分，對於裴奕這位新主的信任度，更是拔高到了一個空前的程度。
加冠儀式持續了一整天的時間，要不是裴奕現在身體素質好，這一整套流程下來，非得累癱不可。
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之後，穿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裴奕卻沒有回寢宮，而是去了藏在皇宮深處的一間密室之中。
厚重的房門打開之後，裴奕緩步邁入了昏暗的室內，這間密室並不大，裏面僅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。
裴奕走到桌邊坐下，支著下巴看向床上被鐵鏈鎖住手腳的人——尉遲淵。
數月的時間，尉遲淵仿佛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，膚色蒼白，身材消瘦，兩頰凹陷，眼神裏更是沒了往日的光彩。
看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時，他木然地轉了轉渾濁的眼珠子，面部的肌肉抽動了一下，隨後才啞聲道：“你……登基了？”
裴奕輕笑了一下，“是呀，你要恭喜朕嗎？”
尉遲淵試圖起身，帶動鐵鏈發出一陣嘩啦啦的撞擊聲，他挺起的上半身很快就被鐵鏈拽回了床上，面對裴奕，他已經從一開始的憤怒憎恨，怨毒咒罵，到現在只剩下深深的恐懼。
“求……求你……放過我……”尉遲淵幹澀的眼睛再次盈滿了淚水，單衣之下的身體上傷痕累累。
他曾以施虐為樂，那時的他根本就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，想要做自己的人，如果不聽話，不如自己的意，就該好好懲罰一下。
可是等到自己成為受虐的那一方時，他才體會到了什麽叫生不如死。
這幾個月來，他身上的傷幾乎沒有好過，但裴奕卻偏偏叫施暴的人控制著一個度，既不會一次把他折磨致死，又不會讓他好過。
有時候尉遲淵覺得自己已經到極限了，但每次裴奕又會讓禦醫不計代價地救回他。
尉遲淵不斷在瀕死和好轉之間來回徘徊，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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